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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居的語言:北非少年高達烈的台北生活(台北畫刊108年12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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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佈日期:2019-12-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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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期的旅居介於落定與旅行之間,不僅為了遍覽風光,更為了有機會深掘在地生活的魅力。在台灣的年輕人一波波向外探索之際,台北也迎來四面八方的旅行者,紛紛與這塊土地產生連結。而「漢語/中文」這種極難學習的語言,是許多異鄉人來到台北的初衷,也是開啟文化交流的鎖鑰。

摩洛哥少年高達烈為了學習中文來到台北,至今已8個月。
高達烈
身分:21歲的摩洛哥少年
台北頻率:旅居,8個月 
移動背景:語言學習

Step 1:
從想像裡抵達 北非大男孩的文化冒險


提到摩洛哥這個國家,或許有些人會想起經典的老電影《北非諜影》,但大多數人的反應更可能是對此地感到陌生,流著摩洛哥人的血液並帶著伊斯蘭教的認同,一個來自北非的大男孩在台北有了新的名字——高達烈,「可能跟我原本的名字聽起來有點像,師大國語中心的老師就給了我這個中文名。」他眨著眼,用富有腔調的中文靦腆地說。

當初對於台灣的認識,高達烈說,其實僅止於寫在型錄內的產地,卻就此挑起了他對台灣的興趣。「我們以前在實習的時候,研究產品的製造商在哪裡,發現台北這個城市不在中國,也不在香港,而是在台灣,才發現原來這幾個地方有差別。」

因為他在摩洛哥時就已有說中文的友人,再加上對台北的好奇,讓台灣從高達烈的語言學習名單中脫穎而出。8個月前,21歲的他搭上飛機,歷經33個小時的航程來到台灣,接受與原生國家完全不同的文化衝擊,現在的他說起中文來雖然語速猶緩且發音不完全標準,但還稱得上講得一口好中文!

師大國語教學中心是高達烈修習中文課程的場所。

Step 2:
越吵鬧越入味 熱烈與內向的城市語言


剛來到台灣時,高達烈印象最深刻的是台灣人熱情和害羞兼具的性格。「年紀大的人看到我是外國人,都跑得很快!」他提到當初剛下飛機,在桃園國際機場要轉搭交通工具到師大卻求助無門的窘境時,仍然印象深刻。他說儘管那時大家看到他都報以熱情的微笑,但當他開口求助時,卻因語言隔閡而很少人主動協助他,這樣的情況到了台北卻有截然不同的反應,有許多年輕人主動向他伸出援手。

隨著在台時間拉長,他也越來越融入台北。學習中文從陌生到熟練,他最感有趣的事,竟然是和朋友們吵架的時間!「平常大家跟我說話都會比較慢,但是吵架講話就會變快,還會參雜台語。」台灣人急性子,吵起架來總是忘了他中文不好,但高達烈反而很珍惜這樣的真性情,認為根據情緒而產生的不同語言使用情境,更能反映出人與人之間的真實互動。

因此,他平常在師大國語中心研讀兩年制的中文課程,接受專業且系統化的教學,但下課後,高達烈的語言教室便擴及到整個城市,室友、同學甚至路邊的店員都是學習的對象,他也因此學到了許多在地化的詞語,例如台灣人隨口常見的「你幹嘛」、「真的假的」,甚至「我很宅」都自然而然從他口中冒出。

Step 3:
融入街邊市場 從買到說的人情味練習


自認「很宅」的高達烈説,因為自己來台灣還沒有尋求打工機會,所以平常出去玩的預算不多,再加上自身穆斯林信仰需要根據教義控制飲食,因此最常去的地方反而是每天回家路上都會經過的東門市場。

「我室友都會叫我去買菜,他用手機傳給我,我再念給老闆聽。」高達烈認為,學習語言最重要的是親自練習,不能依靠別人幫忙,所以每次他接到買菜任務,會先努力用中文把所有需要採買的東西念給菜販聽,如果真的不會念,才把手機拿給對方看,再請菜販複誦,順便學習起來。台北的市場人情味滿滿,看到有著外國人臉孔的高達烈,總格外熱情,「但他們都抱怨我太會殺價。」練就一身砍價好工夫的他,顯然已經融入台北的日常。

他最喜歡的台北樣貌同樣與食物有關,高達烈念念不忘士林夜市的某間蛤蠣湯餐廳,也時常親自採買蛤蠣與室友一同下廚品嘗,同時也對牛肉湯、雞肉飯等地方小吃讚譽有加。

點餐、買菜等日常購物,都是高達烈學習語言的時機。

買菜之前,室友會將青菜的圖片和中文傳給高達烈,作為買菜的小提醒。

Step 4:
信仰伊斯蘭教的高達烈,時常到台北清真寺進行禮拜。


信仰伊斯蘭教的他,在信仰範圍內仍保有勇於嘗試的心,這與摩洛哥的文化背景息息相關。雖然99%的摩洛哥人都信奉伊斯蘭教,但位於東西交會之處的摩洛哥,融合了歐洲與阿拉伯文化,成就這個國家的多元包容,與我們傳統認知的伊斯蘭國家大相徑庭。「我們年輕人還是信伊斯蘭教,但是已經沒有像老一輩那麼嚴格。」高達烈開朗地分享,傳統的伊斯蘭教很嚴謹,在食物與禮拜上尤其講究,而台北擁有眾多清真認證餐廳和兩座清真寺,也讓他在台北的生活方便許多。特別是位於新生南路的台北清真寺,不僅離師大很近,方便的YouBike也讓沒有駕照的高達烈能輕鬆抵達。 

高達烈的成長背景,讓他會說阿拉伯文、法語與現正學習的中文,但西方臉孔的他自稱說得最差的反而是英文。平常許多人想用英文與他應對,但他反而希望大家多多跟他說中文,讓他有更多不同的練習場景,也才能更快融入當地文化。

每個從不同國家來到台灣的旅者,都會帶來各異的文化醒腦體驗,再經由他們與台北居民的日常互動存留下來——我們何其有幸,說著一樣的話、分享著從未踏足的異國——用語言,台北人與旅居者們把城市風景共同建築起來。

信仰伊斯蘭教的高達烈,時常到台北清真寺進行禮拜。
 
旅居者高達烈的語言教室

師大國語教學中心
旅居者學習中文的第一站
📍大安區和平東路一段162號
📞02-7734-5130

東門市場
殺價與記菜名的絕佳場域
📍中正區信義路二段81號

士林夜市
滿足味蕾的道地會話練習地
📍士林區大東路、大南路、文林路、基河路間與周邊


本期專題請點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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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-黃思齊
攝影-蔡耀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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