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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北画刊103年4月第555期—四代传承的米香 新庆利碾米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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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18-03-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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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代传承的米香 新庆利碾米厂
台北画刊103年4月第555期—四代传承的米香 新庆利碾米厂
沿街找门牌,一路从热闹的迪化街一段走到二段,人潮明显少了许多,一踏进新庆利碾米厂,轰隆作响的打米机让人不自主拉高音量,米厂第三代郑玉燕、郑锦卿的交谈声几乎淹没在打米声中,两姊弟倒是眉头都没皱一下,神色自若,一如这家老店八十年来静静守在大稻埕,见证百业兴衰。

碾米厂是标准的三进闽式建筑,纵身狭长,一眼望去,高及屋顶的打米机、斑驳木桌、钱柜、两张椅子,除此之外,其他空间全堆满一包包的米,连浴室也成了储藏室,三进之间的天井加上遮蔽物,恰成堆米仓库,空间丝毫不浪费。66岁的郑玉燕透露,碾米厂一开始是租屋,父亲为了有更多空间放米,特地订做小尺寸钱柜,不像日据时代的钱柜,尺寸较大,很多人晚上躺在钱柜上,睡觉兼顾钱,小偷也不敢进来。
台北画刊103年4月第555期—四代传承的米香 新庆利碾米厂▲为了让碾米厂有更多空间放米,特别订制小尺寸钱柜。


碾米荣景 通宵打米
碾米厂的故事要从郑玉燕的爷爷郑查某说起,光复後,他落脚繁华的大稻埕,开了碾米厂,郑玉燕的爸爸郑庆元接手经营,年逾九十的他二十多年前退休,碾米厂交由郑玉燕、郑锦卿两姊弟,郑玉燕的侄子郑建祥高中开始也在店里帮忙。横跨四代的碾米厂,蓝底红字的招牌上,电话号码依然是7码,而台北市早在民国87年即升为8码,十六年的时间彷佛停格,唯一一台打米机用了五十年,淡黄色的米糠散在一旁,郑玉燕说,懂得修理打米机的师傅可能都不在了,「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修,不然没办法。」

碾米厂的孩子从小就要帮忙,郑玉燕说,以前没有机器,必须靠人工挑捡夹杂在米粒中的石头,她国中开始固定到店里帮忙,原本只是一周两天下午顾店,好让妈妈睡午觉,高中就读夜间部商科,之後就一直在店里帮忙打理生意,也陆续由长辈口中拼凑出碾米厂的起落;她回忆,以前不能越界卖白米,例如桃园的米要运到台北,必须申请通行证,因此,卖米的人一定要有打米机,否则无法竞争,郑锦卿在一旁解释,糙米经由火车运送到台铁的华山货运站,碾米厂再到月台买糙米回店里打成白米贩售。郑玉燕细数,当时光是塔城街到迪化街就有三十几家碾米厂,六月收割季节,万华还有碾米厂忙到通宵打米。

郑玉燕也记得,以前店里周边有市场,早上很热闹,家庭主妇到市场买菜,也会顺便叫米,店门口如果不摆摊,其他卖肉、卖菜的小贩就会来占位,因此店里除了卖米,也一度学着隔壁店家,在门口摆摊卖布,不过,卖布的生意不太好,随着市场迁移到台北桥附近,人潮就明显减少了。
台北画刊103年4月第555期—四代传承的米香 新庆利碾米厂▲新庆利碾米厂蓝底红字的招牌上,电话号码依旧是7码。

台北画刊103年4月第555期—四代传承的米香 新庆利碾米厂▲店内使用近百年的鈎子,可鈎住米袋後背在身上,就不用徒手搬运米袋。

台北画刊103年4月第555期—四代传承的米香 新庆利碾米厂▲唯一一台用了五十年的打米机,成为碾米厂兴衰演变的最佳见证。

时代变迁 面临考验
转变接踵而至,郑玉燕无奈地说,民国六十几年後,高速公路通行,中南部的白米直接进到台北,碾米厂一间间改行,南部工资便宜,工厂又大,台北买一百坪地,外县市可以买一千坪,打米机连摆好几台,10台打米机一起作业,打到第10次出来就是白米,不像店里只摆得下一部打米机,糙米进去得打好几次才能成白米,想买新机器,「哪来的地?」郑锦卿说,实在无法竞争,直接进白米卖就好,於是有些碾米厂经营困难被迫收掉,有些是房子改建,有些则是下一代不愿承接,无奈收厂歇业。

如今,新庆利碾米厂已成台北市西区唯一仅存的碾米厂,碾米厂的打米声和附近老宅改建的机具声几番交错,新时代的老店意外聚集了年轻人的目光,原本受访意愿不高的郑玉燕,倒是很乐意帮助学生完成作业,她说,虽然南港还有一家碾米厂,但规模较小,这几年碾米厂开始出现一些大小学生,小学生由家长带到店里,说是寒假作业要写米的故事,也有大学生扛着摄影机说要拍毕业作品,假日的老街导览则把碾米厂列为景点之一,负责导览的老师一进店里就深呼吸,直嚷嚷有米香的味道,碾米厂彷佛一座微型米博物馆。

碾米厂最吸睛的就是打米机,郑玉燕解释,打米机的作用就是去掉糙米的皮,将糙米倒进水泥槽,进入输送带後,「把米打到白为止」,一千八百斤的米约要打一个多小时,打掉的米糠极具营养价值,可以喂猪、养鱼、种香菇,以前碾米厂数量较多时,还有中南部业者北上收购米糠,现在仅剩新北巿的业者收购,种菜、养鸡或是制作有机肥。

台北画刊103年4月第555期—四代传承的米香 新庆利碾米厂▲打米机的作用就是去掉糙米的皮,直到打成白米为止。

老店生存 专业取胜
郑玉燕说,店内现在除了直接进白米转售,也会进糙米,一旦客人有需要再打成白米,例如制粿业者需要老米,就要放一段时间再打米,有的客户则是要自行提炼米酒。店内的米主要来自嘉南平原,客户集中在三重、北投等大台北地区,除了一般家庭,也有工厂、餐厅、菜市场,她透露,店内很多客人「比较挑剔」,进货品质相对较高,同样产区的米,一定进等级最高的。

老店卖的除了米的品质,也要针对客人需求提供最适合的米,郑玉燕细数,圆糯米适合制作年糕、饭团、汤圆、米糕,长糯米多数都做油饭、肉粽,不过,桃园、东部一带可能受到气候影响,主要生产圆糯米,当地肉粽也多为圆糯米;长糯米冷掉以後会变硬,所以冷掉的油饭口感会变硬,而圆糯米越蒸越烂,长糯米就不会。过年前是碾米厂旺季,业者赶做年糕,家家户户也要把米缸装满,端午节过後到七月底则是淡季,天气热只想喝凉的,白饭也吃不下,煮碗糙米排骨粥,很适合夏天,说着说着,郑玉燕开玩笑说,「不能再说了,法宝全部讲出来,以後我就不用卖了。」


产业式微 期待延续
语气虽然轻松,但说起未来,郑玉燕忧心地说,卖米利润低,吃米的人减少了许多,「以前是吃饭配菜,现在是吃菜配饭」,工人更是不好请,店内空间不够,堆高机没地方摆,高及屋顶的米堆都是靠着人力扛在肩上,爬着木梯一包一包堆叠而成。郑玉燕说,以前一包米50公斤,即使减轻为30公斤,现在小孩没办法吃苦,做没几天就走,米糠还会弄脏衣服,不能西装笔挺上班,她说,难怪以前米店制服是卡其色,弄脏也看不出来。因为请不到工人,现在碾米厂除了亲人,只能情商朋友帮忙,「校长兼撞钟」,年轻人自然不想做。


一路走来,不是没想过其他的路,但郑玉燕把爸爸的话牢记在心,爸爸总是说,「卖米是本途」,既然什麽都不会,不管工作气不气派,就是老老实实照着做,安定就好,因此,面对日渐式微的产业发展,她也只能寄望「看有没有年轻人要接手」。

今年32岁的郑建祥是店内唯一的第四代,没能躬逢其盛,却深刻感受到产业的急遽变化,他感慨地说,机器跟不上别人,碾米厂越来越像夕阳产业,加上祭祀的人逐渐减少,下游米食加工品需求量减少,糕粿业逐渐没落,年轻人也不爱吃米食,都会连带影响碾米厂的生意,然而,碾米厂毕竟是家族事业,也让他学到一技之长,「能做多久就做多久」,只要有客人继续叫米买米,他会坚持到最後。


新庆利碾米厂
地址:迪化街1段257号
电话:2557-6038



文/林相美 
摄影/颜涵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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