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靜謐下的喧囂歷史—大安森林公園的抗爭場景(台北畫刊108年10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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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佈日期:2019-10-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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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規模有別,位於台北精華區域的大安森林公園,仍有紐約中央公園的架式,擔當起「都市之肺」,大片綠地結合四周寬闊的人行空間,讓這座被年輕人暱稱為「安森」的公園,在川流熙攘的街頭,打造出讓人稍事喘息、重新調整腳步的綠洲。


然而,倘若一頁頁翻開大安森林公園的過去,在這平靜外表下,其實曾激盪過無數的對立和喧囂。

如同台北許多可長可久的規畫,大安森林公園也脫胎自日本時期的設計。日本自明治維新以來,受到德國「都會公園」觀念的影響,官方將公園的設置視為近代化的關鍵工程之一,連帶影響對殖民地都市的構思,從初期的圓山公園、台北新公園開始,日本政府計畫在台北籌設17座大型都會公園,大安森林公園即當時的7號公園預定地,是日人未盡的「公園夢」之一,雖然只完成7座,但也展現了綠化城市的企圖。

多數人大概都難以想像,今日寸土寸金的大安區,在日治時期是地處市郊的農業區,遍布田野和竹林,這也是規畫為公園的原因。戰後國民政府遷台,如何騰出居住空間給一同遷來的國軍眷屬,成為棘手的難題,大安區大片空地遂成為解答之一。隨著部分軍眷安置於此,地景開始改變,即使政府三令五申延續7號公園的規畫,卻始終因為遷移問題而遲遲無法實現。
到了1960年代,民間甚至有就地合法,變更公園用地,改建住宅大樓的主張。市府雖然頂住壓力,但住戶早已落地生根,拆遷補償的費用使興建成本不斷膨脹,在1970年代初就已需要高達6至7億的預算,1980年代又有人主張將這片土地改建成大型體育館,雖然結論仍是維持公園的原議,但動工依舊遙遙無期。

直到1990年黃大洲市長上任,才開始大刀闊斧解決大安森林公園的難題。數十年的延宕,公園的興建面臨艱巨的挑戰,預定地上除了2,000多戶的合法民宅、軍眷村,以及違章住戶,還有類似像台北國際學舍這樣的文教機構。因此,直接影響住戶權益的遷移工作,受到很大的阻力。適巧解嚴之後,人民權利意識抬頭,以「自力救濟」為名走上街頭,已是日常風景,當地居民便以靜坐抗議表達不滿。面對層層阻礙,市府仍堅持既定時程,於1993年青年節局部開園。

正當拚命趕工之際,又爆發另一場風波,預定地上有一尊由大雄精舍樹立的觀音像,出自藝術大師楊英風之手,對於這尊塑像是否留置或遷移,引起各方議論。最終,還是由藝術角度加以解決,讓觀音像以「文化藝術品」留在原址,不得舉行宗教儀式,淡化信仰色彩,觀音像事件才告一段落。工程進行到最後一刻,雖然還有許多未盡之處,終究在時限內如期揭幕。

隨著時間經過,公園逐漸成為台北市不可或缺的綠地。在經歷更多大型活動後,人們也對當年市府的決策有了不同的體悟。比起今日的祥和寧靜,大安森林公園那騷動的過去或許更該被記憶,尤其當類似的情事在都市轉變的過程中反覆上演,「安森」的誕生故事是值得參考的借鏡。

這段過去提醒著,當我們流連於大安森林公園,享受這片難得的城市幽靜時,以這抹鮮綠替身心靈重新充電的同時,切莫把這都市綠洲視為理所當然,認知到公園得來不易,除了更加珍惜現有的美好,也更有替未來爭取綠地的覺悟和決心,讓繁華的台北市能更自由自在地呼吸,成為一座綠色的城市。
如今綠意盎然的大安森林公園,已成為城市綠洲,但過去的故事依舊值得被記錄下來,作為城市記憶的一部分。



 

翁稷安歷史學學徒,國立暨南國際大學歷史系助理教授。專長為中國近現代思想文化史、大眾史學、數位人文學。專欄文章散見於《Openbook閲讀誌》、《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網》。

翁稷安
歷史學學徒,國立暨南國際大學歷史系助理教授。專長為中國近現代思想文化史、大眾史學、數位人文學。專欄文章散見於《Openbook閲讀誌》、《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網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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